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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1 / 2)





  “钦封。”云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云隙望着他的背影,握紧手中的半张面具,唇瓣颤抖,眼中染着雾气喃喃道,“钦封,你告诉我怎么能让单儿回来好不好……”

  他看起来像快哭了,声音沙哑,“我把欠你的修为还给你,你要什么我都为你寻来……”他拽住钦封的衣摆,“我求你,你把单儿还给我吧……”

  陵宫中的烛火染着淡淡青烟,一丝一缕的晚风钻了进来带着文白山青竹的苦涩弥漫在屋中。

  钦封低头看着云隙,抬手抚摸着他后脑,指尖缠上他的发丝,听在他自己怀里哭出来的小蜗牛,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盼了几千年,盼他能在这只小蜗牛的心中留下一毫之地,他等了他几千年,等他能心甘情愿的念上一遍他的名字。

  可他从未想到有一日能见到云隙这般恳求,在他的怀中流泪喃喃。

  钦封眸色发暗,心疼的无法呼吸,他见过的云隙是偷吃了他的修为花,醉醺醺用触角朝他比小心心的傻蜗牛。他见过的云隙是古灵精怪处处坑他还一脸理所当然的傲娇小蜗牛。

  可他从没见过这般痛苦难过的云隙。

  几滴眼泪渗透他的衣襟落在他的胸口,让钦封仿佛置身烈火焚烧,即便是湮灭在冥火之中也没有这般疼痛难忍。

  他低头用拇指抹掉云隙的眼泪,无奈的勾起唇角,拉住他的手,摩擦着那半张冰凉的面具,温声问,“云隙,有了牧单记忆的钦封和有了钦封记忆的牧单,你想要哪个?”

  云隙瞪大眼睛,听见殿外传来竹林在风中窸窣声和从遥远半山腰隐隐飘荡来的缘非寺宁静的铜钟声。

  钦封用法术化出一只藤编小凉塌,拉着云隙坐在上面,自己蹲在他身前,仰头望向他,“之于钦封而言,他是怨的,怨你等了千百年却没等到你的心甘情愿,他费力想将你困在他的身前等你发现他对你的感情,却直到被奎避入身命不久矣才等到了你的一串墨海玉珠。”

  云隙闭了闭眼,“对不起。”

  钦封笑着摇头,“你没有错,倒是我心甘情愿。”他亲了亲云隙的手背,墨色的眸子好似一池倒影了漫天星辰的潭子。

  这样的眸色让云隙微微愣住,哑然念了句单儿。

  钦封继续道,“至于牧单而言,他是恨的。他恨自己只是一介凡人,无法能长长久久陪在你的身边,又舍不得让你尘世辗转去为了寻他而颠沛流离。可他又妒的,妒忌同你定亲的钦封,能为你宁肯伤害自己的钦封,妒他识的你千年,陪了你千年,妒他让成为你记忆中不可磨灭的记忆,妒他有能配上你的身份,妒他能保护你,而不是让你时时刻刻为他担心。”

  云隙怔怔看着钦封,他从来不知道他口中的这一妖一人竟为了他这般怨着恨着恋着爱着,他不知道钦封的呵护,看不懂牧单的苦笑,悟不出钦封的疼爱,亦不明白牧单的落寞。

  这么多的不知道堵在云隙的喉咙,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望着这个是钦封又是单儿的男人,颤着手抚上钦封的额头,“对不起。”

  钦封摇头,将他的手合拢在手心,“别再说对不起了,你没有任何错,不论对妖神还是皇帝,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不,是牧单,他不该向你隐瞒冥火之事,让你眼睁睁看着他湮灭成灰,让你痛不欲生。”

  他站起来坐上藤编小塌,将云隙揽入怀里,“错的是钦封,他应该早点告诉你离魂之事,不该让你在凡界颠簸,让你浪费了数次的花期。”

  他凑过去亲着云隙的唇角,“他们都这么坏,你想好要怎么惩罚他们了吗?”

  云隙望着他神似单儿的一双眼,温热的吐息之间带着几分属于钦封的沉静几分牧单的温柔,便不小心没忍住在这一双眼一句话中慢慢红了脸……又红了眼。

  他将脸放在钦封的肩头,“谢谢你……爱我。”

  钦封抱紧怀中的蜗,也跟着一不小心笑裂了嘴,眉眼之间都挂着满足的笑意,像极了单身多年刚娶到媳妇儿的粗野汉子,从脚趾到头发丝都舒爽的不得了。

  云隙自然是看不到妖神这副憨了吧唧的模样的,他抽抽鼻子抬起头,那人已经恢复了一派正经温柔的样子。

  云隙摸上钦封的胸膛,“单~儿~,你——”他顿住,抿了抿唇,眉间有几分犹豫。

  钦封笑道,“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你喜欢牧单,我便是牧单,钦封早已经被压在了青西海下了。”

  云隙点点头,想到自己欲问的问题,担忧又有点扭捏的说,“你的伤……好了吗?”

  这个话题说来他有些惭愧,提及的时候真真既心疼他又恼自己的厉害。

  牧单亲了亲他的手,对于这么贴心的蜗十分欢喜,有蜗如此,夫复何求。

  “好了,别担心。”

  云隙撩开他的衣襟,瞧见上面一道浅白的印子,顿时悔意积满胸口,他抚着凹凸不平的伤痕仔细想了想,抬起头认真道,“我~帮~你~舔~舔~吧~?”

  牧单喉咙猛地一紧,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坚硬的麦色胸膛上便被爬上了一只软绵绵湿乎乎的小蜗牛,正埋头费力的在他身上留下黏糊糊的印子。

  第57章 一直都在

  “小隙”, 牧单的嗓子又哑了三分, 他翻身躺在凉塌上低头看着胸膛上的小东西。

  地宫的烛火滋滋灭了两根, 冒出几缕袅袅白烟。

  云隙探着触角晃悠着小背壳疑惑的瞧他,“?”

  牧单深吸一口气, “起来吧乖, 我不疼了。”他掐住云隙的腰将他带入怀里, 手心一转托出个胖口小壶, 在云隙身上摸了摸取出梨木小勺,“吃点东西, 天快亮了。”

  云隙捏开小壶朝里面瞅, 惊讶的发现正是一年前牧单为他藏入似锦苑地窖的花蜜。

  他抬头望着立于龛位前的男人, “你~还~记~得~。”

  “自然不会忘的。”牧单转过头笑着望他, “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就算有一日我不得不像半年前那般离开你,也不会忘记为你铺好路, 知晓你前事无忧, 我才能安心离开。”

  云隙听他说的这么直白,不大好意思的红了脸, “你……”

  牧单捏着那朵枯败的悲鸣花, 放进云隙手中,将他打横抱起来, 道,“我若再像过去那样等你,你这慢吞吞的脑袋何时才能转过弯来?”

  云隙闷闷挠了挠下巴, 其实他也没那么傻的吧。

  傻倒是不傻,就是在情事上不怎么开窍,牧单合拢衣袍,捏了个决带他化成一缕清风离开地宫出现在文白山脚下的绿竹林深处的小阁楼中。

  小阁楼十分清素淡雅,云隙再次走进这里才恍然发现小阁楼是按照他当年跟在师父身前修行时在山中居住的样式量身所化。

  牧单将他压在凉塌上一手虚虚撩开云隙的袍子,与他耳鬓厮磨亲吻他的耳畔,“这半年让你受苦了。”